Crimson Bitch
【4】
“这里做一条辅助线。”Byleth百无聊赖，翻着白眼指指纸面上的图形，继续道“然后取中点套体积公式不就可以了吗？”
时至如今，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他一个money boy，莫名其妙当了这孩子的家庭教师，还是全程陪聊外加最后帮忙改分的那种。
时间倒回两个小时前，脸上飘起两朵红云的帝弥托利说他有个要求，只要答应他这个小要求就能看日记本外加看他真实面貌。
Byleth同意了，而对方也很爽快地摘了口罩，面对那张眼眸锐利、鼻梁高挺的精致面庞，Byleth觉得自己也不是很亏。
他想着这人的要求是中出还是后入，用手还是嘴巴帮他，难不成是制服诱惑？穿教师服还是女仆装他都无所谓，只要最后别弄坏衣服就好。
谁能想到他完全猜错了对方的心思，小金主的要求简单到令人发指，同时也荒唐到一塌糊涂。
教他写数学作业。
金发男孩挺直腰板，振振有词道“Star Struck头牌辅导高中生作业应该不成问题吧？”
开玩笑，当初他可是正儿八经通过教资考试拿到教师许可证的正规人才，帮高二学生解几道立体几何题目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成功被挑衅到的Byleth不得不坐在座位上开始监督他写作业，期间对方甚至皱眉要求他不要玩手机，会影响到他解题进度。
Byleth只能收起和别人撩骚撩到一半的聊天界面，趴在桌子上看他认认真真写作业时候的表情，看他遇到难题停下来思考时望向自己的窘迫眼神，以及他骨节凸起的有力右手。
“好无聊。”
中间休息间隙，Byleth见缝插针掏出手机开始看娱乐新闻，看来看去都是那些陈年旧事，影帝和最佳新人的绯闻轰轰烈烈炒了好几天，哪怕再有意思像他这样的吃瓜群众也实在看厌烦了。
“不如，”他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笑脸，“来做吧？”
正在用自己带来的保温杯老老实实喝水的未成年闻言险些把茶叶喷出来，猛烈咳嗽一阵后迎着对方灿烂笑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会。”
“一回生二回熟，我教你。”
显然是从调戏小男孩这事上咂摸出趣味的无聊成年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作为对他虐待自己辅导作业的回礼，他也该吓一吓这头无法无天的幼狮。
Byleth伸手就要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乱摸一气，另一只手自然也没空闲着，趁他防备之时出其不意去抓他下面，险些被上下其手的未成年猝不及防只好一把抓住他的两只手，拔高音量喝止道“住手！老师！”
Byleth却因为这久违的称呼长久地发起了呆，帝弥托利看他没再继续，擦了擦额上汗水小心翼翼道“不，我是想说……”
“你怎么知道的？”
眼看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Byleth及时打断他苍白的辩解，抽回手冷淡发问。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过去，起了花名又换了居住地，为的，就是和过往划清界限。
可最近这个一头金发的小男孩蛮横无理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原本他不讨厌生涩的性对象，看在他这一张俊脸的份上甚至有在考虑不然调教他成为长期床伴的意向，但现在。
他眯眼看着因为说漏嘴而唇色发白的帝弥托利，眼底冷光一闪，居然比平常踢开那些醉汉时的神情还要绝情三分。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帝弥托利深吸口气，在对方如同蛇类的冰冷注视中沉声道“初中，我是你隔壁班的学生。”
“每天我去交作业，都能看到你在办公室备课。”
“但我想，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少年苦涩地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脸还要难看，“毕竟我从来没和你说过话。”
所以这是什么大型的狗血电视剧拍摄现场吗？
Byleth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整个房间，疑心是不是节目组在某个角落安装了摄像头，就等着拍他被整蛊那一刻的滑稽表情。
可惜，他安静了半晌也没能等到夸张的罐头笑声以及跳出来说“哈哈你被耍了！”的工作人员，整个房间只有尘埃粒子在空气中缓缓流动，Byleth嘲讽地低笑一声，捂住了眼睛不去看他内疚的脸。
“……出去吧。”
这可能是他职业生涯当中第一次赶客人出门，落到老板耳里估计得开个批判大会专门批斗他。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懊恼的未成年临走前不忘恋恋不舍地望他一眼，如果Byleth在此刻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可惜直到最后他也不愿意施舍一秒注视。
“对不起。”
很难形容那一刻Byleth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在那件事发生的久远的后来，在他以为早已百毒不侵完全不在乎是否能等来作恶者忏悔的现在，曾作为他可笑过往见证者的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足以让他心里针扎似的发痛发苦。
或许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洒脱坚强。
被Byleth随意扔到床头的日记本正安静躺在五颜六色的花床单上，他的主人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忘记了将它带走，而现在心情乱如毛线团的另一位自然也没有留意到它的存在。
少年如同柠檬般酸涩不明的晦涩爱慕，像是也随之一同留在了这间狭窄的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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